误惹冷郁权臣后 第80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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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背叛了我,谁能让你愉悦?他吗?”
    “魏璋!”
    薛兰漪用尽力气蓦地挥开了那镣铐。
    铁链哐当作响,生硬的声音回荡在两人之间。
    “你恶不恶心?”她回不过头,只能发狠盯着墙壁上颀长的身影,胸口起伏不定。
    墙上的影子巍然不动。
    而后徐徐俯身,贴近她肩头,一如山峦倾覆,将她的影子整个包裹住。
    “我只是喜欢说实话。实话就是:你是薛兰漪,注定得依附于我。”
    他忽地咬住了她的耳垂,深深咬着,直到齿间渗出一滴血珠。
    他要她疼,要她记住这句话。
    可薛兰漪在反复的刺激下,已经感受不到疼了。
    她定定立着,任由他舌尖卷起那滴血,吞咽入腹。
    她忽地笑了,“到底是薛兰漪离不开你,还是你离不开薛兰漪?”
    “你又得癔症了?”魏璋眼底讥诮甚浓。
    而禁锢薛兰漪的手却有所松动。
    薛兰漪回头,朝他甩了个眼刀子,“不是吗?你怕薛兰漪没了,你又成一个孤孤单单没人爱的可怜虫了,所以你才要不断地证明我是薛兰漪,不是李昭阳对吗?”
    “若非如此,你可以直接杀了我,一刀宰了也罢,十般酷刑用上也好,无非是泄愤,何必跟我在这儿浪费口舌,非要我承认自己是薛兰漪?”
    她掷地有声,话音在牢狱里回荡着。
    一瞬间,周围再没有其他动静。
    第43章
    魏璋眉头深锁,紧紧盯着她。
    他俨然并不喜欢旁人揣测他的心思,眸中晦色越聚越浓。
    薛兰漪却迎着他,话锋一转,“其实你根本不用担心薛兰漪不再爱你,这件事不会发生的……”
    魏璋的眸色微凝。
    刺入她眼底的寒芒不经意稍稍偏移,落在她那张檀口上。
    他仿佛在等着什么。
    她檀口微张,一字一句道:“因为……你根本就没有得到过薛兰漪真正的爱!”
    “薛兰漪对你所有的情谊都是你偷来的,骗来的,本不属于你的,没有的东西还谈什么失去?”
    薛兰漪畅然一笑,抽出发间玉簪,高高扬起,发狠地刺向肩膀。
    不管她叫什么名字,是什么符号。
    不管她是薛兰漪,还是李昭阳。
    她爱的从来都是年少相伴的少年。
    从前,现在,以后都不会变!
    她怎么可能去爱一个反反复复伤害她的人?
    即便是黄泉路,她都不想带着他的痕迹,她要清清白白的上路。
    玉簪毫不留情刺向后背,划向那枚刺青。
    一只强有力的手握住了她的肩膀,掌心堪堪覆着刺青。
    簪尖刺在了魏璋手背上,一道血痕立现。
    血珠顺着凸起的青筋蜿蜒而下。
    魏璋的第一反应却不是痛。
    他拇指摩挲着刺青,反复地确认“云谏”二字是否完好无损。
    恍惚一瞬。
    他忽地捏紧了薛兰漪的肩膀,迫她贴着牢栏,“别逼我扒了你的皮。”
    他的东西是死是活,怎么死怎么活都得由他做主。
    他话音是不容置喙的强势。
    而薛兰漪却轻飘飘一笑,簪子立即调转方向,刺向他的胸口。
    电光火石之间,簪尖了刺破玄色云锦。
    布料撕裂的声音刺耳。
    下一瞬,魏璋后退防御,催动掌力推开她的手。
    本就虚弱的薛兰漪亦连连退出一尺余远,跌在草垛中。
    牢狱中地面皆是鹅卵石所砌,她的盆骨撞击在石头上,却浑然不觉疼,只觉无比畅快。
    她望着簪子上点点血迹,快意地笑了,“疼吗?”
    魏璋眉心一蹙,意识到她方才划刺青根本就是虚晃一枪,抽出发簪的那一刻,她的目标就是他的心脏。
    魏璋的脸越发阴沉。
    薛兰漪当然知道自己这点功夫刺杀不了魏璋。
    可起码,在她死之前,她也要让他尝尝利器灌入胸口的痛感。
    她的阿宣,被他设计得整整两次贯穿胸膛啊。
    该有多疼?
    该有多疼!
    “阿宣比你疼千倍百倍!”
    她用簪子指着三步之外的魏璋,咬着牙,一字字挤出牙缝,“阿宣到底哪里对不起你?你要害他至此?”
    牢栏另一边的魏璋还迟迟望着胸口的破洞。
    极小,但够狠。
    血从小孔里涓涓渗出,濡湿了心口。
    他不疾不徐整理着布料的褶皱,将那小孔盖上,捋平。
    玄色衣衫看不出血迹,很快衣裳又恢复得与平日一样整肃。
    他方抬眸,扯唇:“原是给他打抱不平的?”
    “是!”薛兰漪远离了他桎梏,底气足了许多。
    死都要死了,有些话她憋了太久。
    阿宣的怨,她不得不吐。
    她满眼怨恨盯着魏璋,“你有什么资格说别人背叛你?你背叛阿宣还少吗?”
    “他知道你性子内敛,从小到大他去哪儿都要带着你,带你出征、出海,带你结交我们这些好友,恨不得时时刻刻把你按在身边。”
    “以为你爱吃鸡肉笋包,每次都要掀开包褶,把馅料最多最嫩的留给你。”
    “还有,老太君说你天生反骨,要不是他劝说,你早就被送去寺庙清修了,你以为你能在镇国公府横行?”
    “呵,也许老太君说得没错:你真就是天生性恶,不配人待你好!”
    薛兰漪的声音回荡在空荡荡的牢房里。
    冲天的怨气。
    魏璋眸色微动,显然很多事他根本不知道。
    可不知道,就可以对一个真心相待的人痛下杀手吗?
    薛兰漪想到魏宣那将死般的模样,泪眼模糊了。
    “阿宣是那样好的少年,你却毁了他的一生!你简直、简直……”
    魏璋又看到了让人恼火的眼泪。
    他的眸很快冷却下来,踱步走向薛兰漪。
    脚步无声。
    只见一双玄色官靴徐徐逼近。
    地面上,魏璋的影子被拉长,徐徐缓缓,遮住了她视线,而后将她整个人笼罩在了暗影。
    刚得自由,头顶上又压下沉甸甸的乌云。
    薛兰漪下意识地往后退。
    “简直什么?”魏璋负手站在牢栏前,栅栏在他的脸上投射出光暗相间的竖影。
    深邃的脸一边明,一半暗,诡谲莫测。
    薛兰漪沉了口气。
    他们隔着这么远的距离,怕他什么?
    “你简直当下阿鼻地狱!当死无葬身之地!”
    “阿鼻地狱?”
    好恶毒的诅咒啊。
    问这世间有几个女子会如此诅咒自己的男人……
    “你的罪孽也不浅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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