误惹冷郁权臣后 第230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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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只余秋千的木质框架,吱呀吱呀的轻微响声。
    “爷,属下已查明,前日送到夫人手中的鸡汤是……”
    回廊处,影七话到一半。
    魏璋抬手,示意他噤声。
    他刚与朝臣商议完告庙大典之事,转回头,正见远处薛兰漪和周钰面面相对,神色复杂。
    魏璋初入朝堂时,曾学了些皮毛唇语。
    他看到了周钰问薛兰漪的那句话。
    空气静下来,他沉眸盯着阳光下的倩影,不自觉屏住了呼吸。
    他觉得自己没必要听,却又忍不住地想听。
    时隔九个月,她对他是否有所转变,哪怕一丝丝?
    他站在原地,眉心紧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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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作者有话说:大概明天就结局了哦
    第104章
    许久,他见薛兰漪唇齿之间吐出了三个字:“不喜欢。”
    明明是无声的,魏璋魂魄却像被敲击了一下,心神一恍,抬起的指尖僵硬蜷起,负在身后。
    这个回答,其实早在预料中。
    九个月,如果她有一丝丝喜欢,她不会不肯叫他夫君。
    更不会坚决不同意重办婚礼。
    明明知道是这样的答案,听它作甚?
    魏璋觉得自己有些可笑,讪笑了一声,目光却没收回,还试图捕捉什么。
    远处的两人还在继续说。
    薛兰漪的嘴很快,说了很多,看不清。
    终归,他没有捕捉到“喜欢”这样的字眼。
    魏璋收回眸来,失神许久。
    等到远处悄无声息,他方开口,“刚说什么?”
    “送到夫人手中那碗鸡汤里的毒是御膳房一打杂嬷嬷下的,属下顺藤摸瓜已查明这嬷嬷是自幼照顾圣上的奶娘。”
    影七嗤了一声,眉骨处疤痕狰狞,“圣上如今越发桀骜,朝堂上给爷使绊子倒也罢,连爷的子嗣他也想动,吃了熊心豹子胆!”
    薛兰漪这九个月的孕期,可没有表面上那般风平浪静。
    后宫之中,受过穆清泓照拂的人颇多,前仆后继想害了薛兰漪腹中孩儿。
    今日下个毒,明日放条蛇,就是不想爷有后。
    昨日送到夫人面前的鸡汤,若非爷亲口尝过,真被那验毒的太医和厨房嬷嬷合伙蒙混过关了。
    须知,爷此生恐怕就这一点血脉了。
    影七想想都后怕,拱手禀报:“涉事者已全部就地正法,皇上那边……”
    “留他不得。”魏璋目色渐次冰封。
    这穆清泓比他想象得还要不安分,自是只能送他殡天。
    只是薛兰漪那边……
    思忖了片刻,到底神色又柔和下来,“等夫人生产完,再行事吧。”
    总归他杀她表弟,得给她一个交代。
    但眼下马上薛兰漪就要临盆,他若得罪了她,她又要生气的。
    她如今身子虽康健了许多,脾气倒更娇贵了,爱发脾气,怕冷怕热又怕疼,受不得刺激的。
    魏璋失落的眉眼间上扬一抹笑意,笑意之后更添一股担忧。
    听闻生产之痛堪比骨骼寸寸碎裂,不知她能否熬得住。
    “甘草参片、蜂王浆可备好了?”
    “爷前天刚问过。”
    “接生嬷嬷可都一一查过了?要查祖孙三代。”
    “爷,昨天刚问过。”影七挠了挠头。
    爷最近记性怎的还不如他了?
    影七从衣袖里取出早就剥好,还没来得及献宝的核桃,“爷,多吃核桃,补脑。”
    “……”魏璋眉心一蹙。
    影七咽了口气,“补脑,益气,健阳。”
    魏璋眼中寒芒稍淡。
    主仆两人莫名其妙对视了一眼。
    空气安静了片刻,身后突然传来一声钝响。
    “血,血!”
    “夫人滑到了!夫人滑到了!”
    不远处,传来丫鬟们的尖叫。
    影七扶刀往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心看去,一抹玄影划过眼前。
    魏璋已冲进人群,跑到了薛兰漪面前。
    彼时,薛兰漪跌坐在地上,扶着腰,面色苍白,鬓边生汗。
    而她脚下散落着满地红豆。
    “漪漪刚取了红豆,说是想筛一筛做红豆饼,没想到红豆洒在地上……”
    “行了。”
    魏璋沉声打断了周钰,“宣太医,宣接生嬷嬷,准备产房!”
    魏璋没心思听旁的,他只看到姑娘黄色衣裙下渗出一片殷红。
    他的双瞳跟着被染红了,抱起薛兰漪往禧翠宫去。
    绕过回廊,绕过朱墙,他感觉到手心的濡湿感越来越重,有什么滚烫的液体从指缝中不停流走。
    他不敢往下看,但却清晰地感觉到怀里的人呼吸越来越急促,喉头发出了疼痛的哽咽声。
    “漪漪,没事的,没事。”他重复着这句话。
    其实薛兰漪根本听不清。
    剧烈的宫缩,让她耳边只有嗡鸣声,脑海里一片空白。
    她只知道他的身体是暖的、坚实的,她抓住他的手臂,拼命往他怀里钻。
    从未有任何时候,她如此需要过他。
    可他感觉不到喜悦,心里只有彷徨。
    她还有近一个月才到产期,身子如此弱,正常生产都要吃苦头。
    方才那一跤,她还磕在石头上……
    魏璋脚下步伐下意识加快,径直将人抱进了产房。
    周钰和其他太医齐齐聚了上来。
    周钰还沉浸在惊慌之中,颤抖着手给薛兰漪切了脉,“漪漪,漪漪身体底子本就不好,还没养过来,就急着怀孕,本就不是稳妥之策。眼下保胎只会更伤母体……”
    “那就不保。”
    一口气堵在魏璋喉头,藏在蟒袍下的胸口起伏,“你只说怎么办,怎么让夫人少受苦。”
    怀孕的过程,远比魏璋想象得更难。
    他亲眼看到她吃什么吐什么,腿脚浮肿,腰背疼得一夜一夜睡不着。
    他后悔了。
    他记得她是昭阳郡主时,她身子是好的,爬山爬树上蹿下跳,无所不能。
    而整整九个月的孕期,让他亲眼看到了她身体底子亏空得有多严重。
    若不是,这六年无人照料她。
    若不是,不是他……
    魏璋微闭了下眼,“无需再说其他,一切以保住夫人为要。”
    话音沉稳,不容置喙。
    周钰与太医面面相对,眼神中都是同一个意思。
    “催产吧。”周钰道:“漪漪气力弱,需得借助接生嬷嬷之力催生,母体卸下重担才好恢复,至于孩子……”
    皆看天意吧。
    产房里一室静默。
    魏璋未有太多思索,“嗯”了一声,遂给众人使了个眼色,又望向候在珠帘之外的接生嬷嬷。
    意思明显,众人屏退,他要陪产。
    “大人万万不可,产房污秽,男子莫要逗留才是!”吴太医上前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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